带你走近奈吉尔·肯尼迪的世界

　　神州乐器网讯   对于我们这些古典音乐的演绎者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古典音乐带到现代生活中来，并对其注入我们现代生活的活力和对比性——奈吉尔-肯尼迪

　　奈吉尔-肯尼迪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大师之一，也是最能创造商业价值的古典小提琴演奏家和最具叛逆精神与标新立异的音乐奇人。

　　说肯尼迪是当代最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大师，缘于其师出名门——曾是梅纽因和迪蕾的得意门生，且演奏作品涉猎广泛，从巴洛克直至近现代，无所不包。虽然肯尼迪演奏的音乐风格多样，但他都能极为准确地把握住作品的神髓，因此赢得人们的赞誉，奠定了其在当今国际乐坛的大师地位。

　　说肯尼迪是当代最能创造商业价值的古典小提琴演奏家，是指但凡由他演奏录音的唱片，不仅张张精彩，且都获得很高的评价和各类奖项并销量惊人。其中仅维瓦尔第小提琴套曲《四季》一款，就打破了古典音乐唱片史上的多项世界纪录。自这张唱片1989年问世以来，在市场上销售已达近300万张，这在古典音乐市场日渐凋敝的今天，就如发射了一颗超级卫星一般引起轰动，甚至连世人皆知的高音C之王帕瓦罗蒂的唱片销量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不仅如此，即便同一时期流行音乐巨星出版的唱片也自惭形秽。肯尼迪的这张唱片曾在美国《公告牌》古典音乐排行榜上高踞榜首一年有余，正是因为它的销量超过所有古典音乐唱片成为天文数字，而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创造了古典音乐唱片史上一个史无前例的奇迹。肯尼迪的演奏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人，甚至是平时不怎么接触古典音乐的人的喜爱？这其中的奥秘是和他为音乐注入时代的鲜活精神所分不开的。对此肯尼迪说道：“如果一个音乐作品只属于它所产生的那个年代，那么在今天它将必死无疑。”因此肯尼迪的演奏总是为其注入了一种新时代的精神。

　　肯尼迪不仅演奏技艺精湛，而且还是当今古典乐坛中最具叛逆精神与标新立异的音乐家，他着装怪异，浑身挂满了金属饰物，留着染了色的“朋克”头，并且耳朵上还缀有非常夸张的耳环，不仅满嘴酒气，还脏话成串黄段子连篇，给人最初的印象简直就是一个混迹街头的“小流氓”，这副尊容怎么也和“严肃”与“高雅”的古典音乐画不上等号。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貌似“坏小子”的小提琴家却思想睿智，这让他不论是在演奏古典音乐、还是爵士音乐、以及摇滚音乐，都独具个人风采，成为当代音乐演奏大师中一道奇特的风景。

　　2007年10月，肯尼迪来到北京演出，笔者有幸成为他此次中国之行唯一被接受采访的记者。在肯尼迪到京之前，从他与演出主办方签署的合同中，我就已经了解到他行为的怪异并极其苛刻挑剔。他不仅对所有的细节都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甚至就连下榻酒店客房中的温度、湿度以及加湿器、抽湿机的恒温标准都有着极为明确的规定，由此给我的第一印象正如在一些资料中所看到的那样，很难搞定。然而当我见到他本人的第一眼开始，此前在头脑中勾画出的形象却都荡然无存，肯尼迪不仅非常和蔼可亲、衣着随意，而且还总是流露出一种聪慧的狡黠与顽皮搞怪的神情。采访是在他的经理人被改变了十几次地点后最终确定的，时间被定在他与乐队排练之后。为了缓解他排练的疲劳，也为了谈话不致过于严肃，营造一个较为轻松的氛围，于是我先从酒这个话题开始聊起，因为我知道肯尼迪爱喝烈性酒，而且对伏特加特别有研究，由此访谈便借酒而展开……

　　问：据说您对烈性酒是情有独钟，而且只喝高级伏特加，不仅演出前要喝上两口，演出后也要和朋友们来上一瓶，为什么您如此钟情这种烈性酒，是不是酒精能够给您的音乐带来灵感？

　　肯尼迪：哈……，实话说，其实我在演出之前是从来不喝酒的，人们是花钱来听音乐会的，所以我要对我的观众负责。你知道有些观众他们会花上几个小时去听音乐会，他们离开家门，乘大巴，甚至还会为欣赏音乐专门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如果说我喝得醉醺醺的，那就是对不起我的观众了。一定要尊重我们的听众，我一定要给他们呈现出最好的表演。而在音乐会之后，我会和我的同事一起喝酒庆祝，庆祝我们尽力做到了我们的最好。演出之后呢，我就不给自己定量了，经常是一醉方休。刚才你说到我只喝伏特加，可以说我是一个伏特加大师，我不仅仅知道所有伏特加的种类，而且我曾经在波兰生活过，那个国家正好是发明伏特加的国家，所以我对它确实很了解。我最喜欢的一种伏特加是波兰产的，它并不是特别的昂贵，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品种，但确实是最好的一种。

　　问：那么为了今天我们的访谈愉快，我这里也给您特别备上了一瓶“北京伏特加”，名字叫做二锅头，这种酒被俄罗斯人称为是中国的伏特加，而且非常受欢迎。（随后笔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装的二锅头酒递给了肯尼迪，肯尼迪见酒立刻神采飞扬，并连连说道：“非常感谢你！”同时打开酒瓶对我说：“我想请你一起喝，大家高兴一下。”于是我拿来两个小酒杯，他倒满酒后递给我一杯，我们两人相视一笑一口喝干。此时只听肯尼迪说：“啊他妈的，这酒可真够劲儿！”看到肯尼迪高兴了，我把事前准备好的另一瓶二锅头拿了出来，对他说“为预祝您首次中国演出成功，我再送您一个精装的”，肯尼迪见此非常高兴地说：“哈，太棒了，非常感谢您，我的乐队会非常高兴的，因为你知道我的乐队如果没有伏特加就活不下去。那我把这个放在这里（搞笑地将酒揣在怀里），为了我他妈的演出成功，我要留着它。就这，很适合。）

　　问：说完酒，我们就回来说说音乐吧，您演奏的维瓦尔第《四季》小提琴协奏曲，唱片销量曾经创造了很多世界记录，而且被载入吉尼斯记录，开创了古典音乐录音史上的一个史无前例的先河。在这张唱片中，您为这部古典协奏曲，可以说注入了现代艺术家对他的全新诠释，您怎样看待演奏家对音乐的二度创作？

　　肯尼迪：我觉得现在对于我们这些古典音乐的演绎者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古典音乐带到现代生活中来，并对其注入我们现代生活的活力和对比性。现在的生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过去，人们可能一个工作就干一辈子，但是现在一个大公司很可能一下子把他的员工都裁了，让这些人不得不去别处找工作。所以我觉得诠释音乐也是一样，我们必须把现代的生活，现代的元素注入到古典音乐中去。就比如说我所来自的国家吧——我来自英国，英国曾以汽车制造闻名，但是现在我们国家却连制造汽车的公司都没有了，都被德国和美国公司替代了。同样的，我们必须要造出好音乐，才能保持古典音乐不至于某一天消亡。

　　问：在《四季》这首协奏曲的每个快板乐章中，您都摒弃了过去的那种传统的分弓和连弓的演奏方式，而是将其改成一种富有激情的跳弓和连顿弓；而在慢板乐章抒情的乐段中，您又加上了很多自己创作的装饰音和滑音，您为什么会这样处理？好像在其中您还借鉴了一些爵士乐演奏的手法？

　　肯尼迪：我是一个世界性的音乐家。我来自一个背景并不是非常局限和狭隘的音乐地区，所以我不可能完全照抄或者模仿200年前维瓦尔第的风格。我在音乐中加入了我的理解，表现音乐在我头脑中所呈现出的图景。古典音乐有时候会比较无聊，就像乘电梯时听到的音乐一样，你知道，如果所有的人都用同样的方式演奏古典音乐的话，你就会好像置身于电梯里，从10楼坐到8楼后听到的那种电梯音乐。真正的古典音乐应该有生命力，应该是活生生的，应该有一种对比性。你知道，在古典音乐界，如果一个音乐家演奏得和另外一个音乐家一样，那简直就是一种罪过，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性，如果你听到两个演奏者给人带来同样的感觉，这就说明他们的教授太懒惰了，他给每一个学生教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而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我师从一位伟大的小提琴家，他对我进行了全面的资助，当时我的家境并不好，他不仅出钱资助我，而且还教授我小提琴，他就是梅纽因，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古典小提琴家，他总是教导我要保持自己的个性。后来我又去了纽约，在迪蕾门下学习，她也告诉我，一定要遵从自己的个性，不要跟在别人的后面。而你知道，对于爵士乐来说，没有一个爵士乐演奏家听上去是和另外一个一样的。在70年代，摇滚乐也同样，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时至今日，我们看到的摇滚乐却已经变得有点像古典音乐了，就是因为很多人都是非常类似的，很少有人能够保持自己的特性。如果说，让市场力量来控制音乐的话，那么整个音乐就会变得非常无聊，我觉得应该倒过来，让音乐控制市场，先把音乐做出来，然后才考虑如何将它推销到市场上去。（说到此时，肯尼迪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请主赐予音乐家力量吧，赐予人民力量吧，阿门！

　　问：说到个性，那么就为我说说您为什么会喜欢吉他演奏家亨得里克斯和爵士小提琴家格拉佩里吧。

　　肯尼迪：亨得里克斯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人，他演奏的音乐既不是布鲁斯，也不是摇滚，既不是乡村音乐也不是民乐，他是所有风格的综合，这也就是他的独特之处。至于说到格拉佩里呢，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才13岁，在跟他一起演出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和梅纽因完全不同的风格。尽管两位都很出色，但两者却是截然不同。你知道，梅纽因呢，他会做瑜伽，他的妻子在音乐会之前都会为他梳头，他不会喝酒，完全是一种严肃的生活。但是格拉佩里却完全相反，他通常会在中午12点半才起床，然后去古董店看一看，溜达一圈，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他都不喜欢，然后他会跑到音乐会现场去，开演之前5分钟，两杯威士忌下肚……他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我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因为在我的音乐生涯中，我始终能够和各种不同的人保持接触，你知道音乐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和人沟通与交流的方式，能遇到这些伟大的人物，你的心会从此受益匪浅。而遇见我对你说的这两位完全不同的小提琴家，他们会告诉我这样的一个信息：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不要学别人，只做你自己。

　　问：您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肯尼迪：真是一个奇怪的家庭。我出生在英国，但我父亲住在澳大利亚，所以我的家庭实际上跨越了世界的两端，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我只和我爸爸见过两面，我大部分的亲戚都在澳大利亚，在澳大利亚各地分布着我家的30多个亲戚，而在英国，我只有两个亲人，所以说很奇怪。我是欧洲人，但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澳大利亚。其实我在北京的音乐会结束之后，应该是回到欧洲去，但也有可能会顺道直接飞到澳大利亚去。我的母亲是一位教授古典音乐的钢琴老师，所以我从小跟她一起生活，我的母亲除了古典音乐之外，其他的任何形式都不喜欢，只钟情于古典音乐。然而尽管如此，在她与我父亲离婚又再婚后，我发现她对古典音乐的热情与日递减。在英国，或者欧洲，一个女性一旦结婚的话，她基本上就会放弃她的天赋。

　　问：在梅纽因音乐学院学习的九年中，您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可能技术很好，但也可能是在品行方面，会被别人有所非议？

　　肯尼迪：可以说我在那里，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好学生。在最初的两三年中，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学校，我的学习没有任何进步。我在想，或许我对学音乐没有一点天赋，我的老师也很担心，于是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去上一个普通学校。也许对很多男生来说就是这样，很多男生都不愿意努力工作，而女生就会努力工作，所以那个时候我之所以对小提琴产生兴趣，主要是因为当时我对女孩产生了兴趣，我想或许学小提琴能对我和女孩子的交往有所帮助。哈，你明白吗？

　　问：那么作为一个传统的古典音乐学校，我也知道，一些老师很不赞同您对摇滚乐和爵士乐的喜好，但是作为您的校长梅纽因先生，他自己爱好也是颇多，也经常去演奏爵士音乐，他对您怎么看？

　　肯尼迪：我的校长梅纽因先生是一个在音乐道路上思想非常开放的人，是他发现了我的天赋，后来他邀请我来上他的学校，而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却并不完全如此。所以，当我在钢琴上演奏爵士乐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师就让我保持安静，但没想到校长当时就对这位老师说，让他去吧，让他去演奏，这对一个音乐家是有好处的。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有他的底线，当我开始演奏电子小提琴时，他就一点也不喜欢。

　　问：您认为是什么造就了您这种特立独行的个性？

　　肯尼迪：DNA（基因）。

　　问：在《四季》这张唱片之后，您又与指挥大师腾斯泰特合作录制了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并且也再造了辉煌，还获得了许多奖项。在这首作品中，您可以说是恪守了古典音乐的严谨，一反以前在演奏中带有爵士乐的味道。可是据说，当年您在学校的时候，演奏的风格可是爵士味非常浓厚，为此还受到了老师严厉批评，甚至差点没拿到毕业文凭？

　　肯尼迪：我14岁就拿到了实打实的文凭。所以我去学校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文凭，我很年轻就去那里读书了。后来16岁的时候，人们还想让我拿文凭，我当时就说，去你妈的，我才不要。因为在纽约有更多的东西要学，不仅仅要学古典音乐，还有很多爵士俱乐部，还有地下音乐，很多伟大的音乐家都在那里表演，不仅仅是古典音乐家。在那里我觉得我能学到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对我更重要。在纽约有很多有名的音乐演奏者，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电影制作工作，各种各样的元素，不仅仅是音乐本身。我不是一个经常照镜子的人，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固定的风格是什么样子，我的演奏完全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感受。一个古典音乐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当你仔细看每个音节的时候，你要去理解每个音节它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比如说当你在演奏维瓦尔第的时候，可能你会加入很多即兴的创作，但像勃拉姆斯，他的作品音乐的结构性太强了，所以你必须要遵守它的谱子。对我来说，演奏勃拉姆斯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注重整个乐曲的架构，而不是单纯的音符。

　　问：小提琴在历史上发展到今天，经历了很多的变化，而且我也知道，您曾经演奏传统的小提琴，还有电小提琴，甚至还有中提琴，您能为我讲讲您对小提琴的理解吗？（闻听此言，肯尼迪拿出他那把瓜奈利名琴问我，那么我能给你当面表演一段吗？能在如此近距离欣赏大师的演奏，而且还是特别为我演奏，我当然是乐得其所。于是肯尼迪便为我演奏了一段巴赫无伴奏奏鸣曲，精彩的演奏让我大开眼界。看到我很高兴，肯尼迪从口袋里拿出二锅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做出很满足的样子。随后他又对我说：你刚才听到的是传统的小提琴的演奏，那么接下来我再为你用电小提琴演奏一段，你就明白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差异。于是他从另一个琴盒中掏出一把电提琴来，同时示意在一旁的助手为他接电插音箱，并安置了脚踏变音器。随后在巨大“刺耳”的电提琴声响中，只见肯尼迪在我面前两米见方的范围内又蹦又跳地演奏着一首他自己创作的音乐。当肯尼迪用电小提琴演奏结束好久，我的耳朵还被刚才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随后他诡异地冲我笑笑说，明白两者的区别了吧。当然，坦白地说虽然我并不喜欢电小提琴的音响，但还是折服于肯尼迪驾驭古典与流行的非凡能力，更感叹他使电小提琴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且变幻莫测的声音色彩。）

　　问：非常感谢您给我做的精彩演奏，让我大开眼界。那么接下来我也想问问您，在您的整个音乐生涯中，古典音乐和爵士乐、摇滚乐，是怎么样的一个分配比例？

　　肯尼迪：可能在一年里，我有五六个月的时间是在演奏爵士乐，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在演奏古典音乐。而其他的时候我用来写音乐。对于古典音乐来说，要一年12个月一直表演是不可能的，需要在获得灵感时才演奏，这样就不会让人感到千篇一律。而灵感的获得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沉寂和冥想。我们经常会发现一些很有天赋的年轻古典音乐家，当他们四五十岁的时候，他们的音乐听上去很累，似乎他们对演奏失去了兴趣，因为他们必须连续12个月工作，当常规演出季节结束后夏季音乐节又开始了。所以他们必须继续毫无休息地准备夏季音乐节。所以说，如果我们不小心呵护这些年轻演奏家的话，他们就会像网球运动员一样，到28岁的时候，就已经日落西山了。我想网球和音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说，体育可以借助兴奋剂继续下去，但是音乐不行。在体育当中，很多人会服药使他们觉得自己更加强壮。

　　问：那么您的那些爵士乐和摇滚乐的粉丝，会不会去听您的古典音乐会？

　　肯尼迪：我确实拥有一个多样性的观众群，他们年龄不同也有着不同的背景，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这无论是在爵士音乐界还是在古典音乐界都是很独特的现象。但是我得承认，我大部分的好朋友都不是搞音乐的，都不是音乐家，他们会经常问我，你为什么要玩儿古典音乐这种鬼东西。尤其是我的黑人朋友，他们就会问，为什么我不往音乐里加一些独奏片断。对此你猜我说什么呢？

　　问：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肯尼迪：我回答他们说，那你们都来听听我的爵士演奏会吧，你们可能会听着舒服点！我从来不会对我的朋友说，你们应该来听古典音乐会，但却有很多我的朋友都来听，而且开始享受我的音乐会。对于爵士乐和摇滚乐的演奏会，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不需要去说服我的朋友来，因为它是一个很轻松的氛围，你可以喝点东西，享受时光。古典音乐则更像一种冥想的状态。但是摇滚这种东西就好像是你的日常生活，像每天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

　　问：听说有一段时间，您曾经隐退舞台五年，应该说是脱离了古典音乐，专门去摇滚乐队弹吉他，是这样的吗？

　　肯尼迪：哈，他妈的，连这个你都知道？其实我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吉他手，所以这样的生活不会永远继续下去。

　　问：所以又重返了古典舞台？

　　肯尼迪：不是古典舞台。确切地说，现在我演奏各种不同形式的小提琴，钢琴我也弹得不差，我开始弹吉他和吹萨克斯，但是那些我都不是很擅长，后来我还拉过大提琴，那个我也拉得不好。但是当我自己在做自己的唱片的时候，有的时候你很难解释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就自己演奏那些乐器，比如萨克斯，我就自己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有时候人们愿意去看mikeoldfeed，他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负责所有的乐器弹奏，他不仅是向世人展示他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能把音乐完全依照他个人的意思展现出来。

　　问：说到唱片，又说到您重返舞台，您重返古典音乐舞台以后，您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推翻您13年前所录制的一张唱片，对他重新进行录制。为什么您在重新录制的时候，选择的曲目是埃尔加而不是门德尔松或勃拉姆斯？

　　肯尼迪：哈，其实重新录制的埃尔加并不好，不是我演奏的不好，而是那个指挥不好，刚才你说我为什么不再录制门德尔松或勃拉姆斯，门德尔松是给那些老女人听的，不带劲，勃拉姆斯我已经演奏得非常好了，干嘛还要费心去重新录制呐，如果有精力还不如多演奏一些现代作品，当然我最近也在使劲地说服唱片公司多录制一些爵士音乐或摇滚音乐，因为我们毕竟是生活在21世纪，生活在现代。

　　问：这是您第一次来中国，您对北京的印象如何？

　　肯尼迪：印象实在是太棒了！我们下飞机的第一天就去了长城，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当我们看到欧洲的建筑时，我们觉得他们已经算是历史悠久了，但中国长城的历史要比他们还要长几千年。这份经历简直太奇妙了。之后我还计划，在我的音乐会结束的第二天去瞻仰一下毛主席的遗体，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领略一下中国这位伟大领导人的风采。这位使中国独立起来，使中国真正成为中国的伟人。

　　问：那好，就祝您在北京一切顺利，开心。也预祝您音乐会获得成功。非常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也非常感谢您为我所做的精彩表演，这是我许多采访中非常独特的一次经历，真是非常美好！

　　肯尼迪：哈……，也非常感谢你送我这么好的酒，我走遍世界，接受过许多采访，但在采访中有人请我喝酒这还是头一次。非常感谢，明天我会非常卖力地演奏，然后和大家一起分享你送给我的好酒，当然也希望你能来看我的表演，让我们共享美妙的音乐，共饮这他妈的烈酒，哈……

　　采访在上述一种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随后肯尼迪在为我签字的时候，又展现了他“坏小子”搞怪的“天赋”。在一张他与维瓦尔第画像的照片中，他给维瓦尔第添上了一个鹰勾鼻子。而在一张他与普列文合作的沃尔顿小提琴协奏曲的唱片封面上，他为普列文画了一颗獠牙和两个犄角，同时还将自己的一颗牙齿描黑，仿佛缺了门牙，这些神来之笔让你看了忍俊不禁。尽管肯尼迪已经是年过50的人了，但在他的身上还是能让你感受到一股青春的力量和愤世嫉俗的发泄，也许正是这种无形的力量，才使得他既保持了古典音乐恒动不衰的生命力，同时又让古典音乐散发出新时代的气息。